她合上书页,起身欲行礼:“王爷安好。民女正是温习此篇,想着或对王爷夜间症候有所参详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白玉安虚虚一抬手,“本王如今这般情形,倒真是应了书中所言。只是不知,顾大夫可曾读到‘郁怒伤肝,忧思伤脾’之句?”
他语气平淡,似只是寻常探讨医理。
顾宸仪抬眸看他,见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。
她垂下眼帘,轻声道:“民女正在自省。”
“哦?”他缓步走近,停在书案另一侧,“自省何事?莫非是自觉日间行事,有何处引动了本王的郁怒或忧思?”
烛火跳跃了一下,顾宸仪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窒了窒。
他这话,问的究竟是医理,还是她此刻无法平静的心绪?
“医者难自医。”她避重就轻,“尤其是心绪之症,往往身在其中,难以洞观。”
白玉安沉默片刻,忽然轻叹一声:“是啊,难自医。”
他随即掩唇,发出一连串低咳,肩头微微震动。
顾宸仪上前半步:“王爷”
他摆摆手,示意无妨,缓步走向内间:“夜深了,你也稍作歇息。”
顾宸仪站在原地,书是再也看不进去了。
内间起初只有细微的响动,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,那咳嗽声非但未平复,反而愈演愈烈。
不对劲!
顾宸仪疾步转入内间。
见白玉安咳得几乎喘不上气,她顾不上礼节,伸手便抚上他的额头。
手心传来的高热让她心头一紧,这热度与昨日胸痹后的虚热截然不同,更显燥烈。
她手指再次扣上他的腕脉,指下传来的触感让她瞬间明悟,浮数如沸,兼有涩象!
这不是旧疾!这是新毒!
“徐宇!封锁寝殿,任何人不得出入!速取我药箱与全套金针!”
她俯身凑近他因痛苦而微张的唇,一股类似苦杏仁的异气混在呼吸中。
是毒!
一种能引动心火的烈性热毒!
昨日宫宴上回来后的胸痹恐怕就是初兆,此毒潜伏至今夜才彻底爆发。
对方心思何其歹毒,竟能于宫宴那般森严之地下手,且用的是这般隐蔽的毒物。
万幸的是,他体内寒髓烬主毒已清,加之之前以毒攻毒使用过益阳藤这等至阳之物,身体对阴寒类毒素有了相当的抗性,此次所中之毒恰好被那点残存的阳火克制了几分。
否则以此毒之烈,此刻心脉已焚。
徐宇已将药箱与针囊呈至榻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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