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宸仪心下一怔,面上仍恭谨道:“民女是医者,职责是医治王爷身中之毒,调理贵体安康。王爷的私事,非民女职责所在,亦非民女所宜探问。”
白玉安阖着眼,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。
是啊,她与柔柔,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。
一个将所有的热情与温柔都给予了他,最终却香消玉殒。
一个则冷静地剖开他的病痛,却将所有的情绪隔绝在外,泾渭分明。
顾宸仪等不到他回应,心下权衡,终是再次开口:“民女妄自揣测王爷旧伤,只为病情计,以求药石能直达根本。若有冒犯之处,请王爷责罚。”
白玉安沉默良久,久到顾宸仪以为他动怒了。
他才缓缓睁开眼,看向顾宸仪的目光深沉复杂:“下去吧。药,照你的方子用。”
顾宸仪行礼退下。
转身之际,她似乎感觉到,那道目光始终落在她背上。
时日流转,在顾宸仪的精心调治下,白玉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。
最明显的征兆,便是那纠缠他数月的子时锥心之痛,发作时间日益缩短,痛楚程度锐减,近几日,竟已悄然无踪。
白玉安于子时准时醒来,并非被剧痛惊醒,而是多年被病痛折磨形成的习惯。
他静静躺在榻上,感受着胸腔内那片宁和。
她竟真的做到了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事。
欣喜之余,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却在心底蔓延。
摆脱痛苦的轻松,与对这女子医术日益加深的倚赖感交织在一起,让他莫名烦乱。
尤其想到根除剧毒还需那缥缈的赤阳珈,他的性命与未来,正系于这个看不透的女人,以及一场未定的谋划之上。
这种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,让他极为不适。
次日,顾宸仪前来请脉时,白玉安已端坐榻上,神色是一贯的淡漠。
“王爷今日气色更佳。”顾宸仪细细诊脉后,收回手,“脉象虽仍偏弱,但流畅许多,沉疴之涩感已去七八。子时之痛,想必已大安?”
“嗯。”白玉安淡淡应了一声,“你之功。”
他抬手,轻轻一挥。
早已候在一旁的曾管家立刻示意,几名侍从鱼贯而入,手中捧着朱漆托盘,上面覆着明黄绸缎。
绸缎揭开,顿时满室生辉。
一盘是璀璨夺目的金银锭子,另一盘是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。
“赏你的。治本王疾,该有此赏。”
顾宸仪面色却无丝毫波动。
她对着白玉安福了一礼:“民女谢王爷赏。然治病救人,乃医者本分,非为财帛。这些金银绸缎,于民女并无大用,反而徒增负累。若王爷允准,民女只取其中部分银钱,以备购置些许私人药材之需,其余还请王爷收回。”
曾管家惊讶地微微张嘴,还未见过谁如此干脆地退回王爷厚赏。
侍从们也面面相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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