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的霜下得紧,药铺的瓦檐挂着冰棱,映得院子里亮堂堂的。沈砚攥着那卷从瓷瓶里取出的账册,指尖都冻得发麻——方才赵掌柜的马车在巷口停了半刻,车帘始终没动,可他分明听见车上传来一声轻咳,和去年赵掌柜来药铺时的咳嗽声一模一样。
“沈先生,灶上温了姜茶。”阿香披着棉袄从灶房出来,手里的铜壶冒着白气,“您都在院里站半个时辰了,霜气要渗进骨头里的。”
沈砚没接姜茶,目光落在院角那株醒心草上。白日里挖根须时留的土坑,他用新土填了,还特意在上面压了块青石板,可此刻石板边缘竟有半枚带泥的脚印,鞋尖朝着墙角的老槐树——那树后有个狗洞,够一个瘦小人钻出去。
“方才有人进院?”沈砚问。
阿香愣了愣:“后半夜我守在柜台,没听见动静啊。”她顺着沈砚的目光看向脚印,突然“呀”了一声,“这鞋印……像是前几日来修屋顶的瓦匠的。”
沈砚走到槐树下,拨开半枯的枝桠。狗洞边缘的茅草有被踩过的痕迹,地上还落着片青瓦的碎渣。他抬头看屋顶,最东头的那片瓦果然松了,露出底下的椽子——那里正是他白日里埋瓷瓶的位置正上方。
“不是来修瓦的。”沈砚低声道,“是来盯梢的。”
他转身回屋,把账册塞进床板下的暗格。暗格是父亲当年做的,里面还藏着半块漕运码头的令牌。令牌上刻着“沈”字,边角有个小小的缺口,那是光绪三十一年码头失火时,父亲用它砸锁救人留下的。
“沈先生,您说赵掌柜是不是知道账册在这儿了?”阿香端着姜茶跟进来,声音发颤,“要不我们把账册送官吧?”
“送官?”沈砚摇头,“当年构陷我父亲的,未必没有官府的人。你看这账册。”他从暗格里抽出账册,翻到被红笔圈过的那页,“济南府守备营李,就是当年下令查抄沈家药铺的李守备。”
阿香的脸白了:“那……那我们怎么办?”
沈砚合上账册,重新塞回暗格:“等。”他走到窗边,推开条缝。巷口的马车还在,只是车帘被风掀起一角,能看见车座上放着个黑漆木盒,盒上的铜锁闪着冷光——那是青云堂装贵重药材的盒子,去年赵掌柜来买方子时,就带着个一模一样的。
“等他们动手。”沈砚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股韧劲,“赵掌柜想要账册,无非是怕当年的事败露。他越急,破绽就越多。”
院外的霜又厚了些,瓦上的冰棱折射着月光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。沈砚盯着那辆马车,忽然想起陈跛子信里的话:“醒心草的根须里藏着账册的下落。”或许陈跛子早料到有这一日,那株醒心草,本就是个引他们上钩的饵。
这时,巷口的马车动了。车轮碾过结霜的石板路,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,慢慢往巷外去了。沈砚却没松气——他看见车后跟着个穿灰布衫的人,正猫着腰往药铺的后墙挪,手里还拿着把撬锁的铁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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