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琙,只是祂行走人间时的一个代号。
这世间流传的《山海经》里,那些或狰狞、或祥瑞、或神秘莫测的异兽,于祂而言,从不是古籍中冰冷的文字,更非世人敬畏或惧怕的存在——它们是祂的仆从,是刻入血脉的臣服。
四大凶兽于人间是灾祸的象征,穷奇嗜杀,饕餮贪食,梼杌凶顽,混沌迷乱,可在祂面前,这些曾令诸神头疼的猛兽会收敛所有戾气,像温顺的犬只般伏在脚边,任由祂抚过它们粗糙的皮毛。祂若蹙眉,穷奇便会垂下锋锐的爪牙;祂若颔首,饕餮便会收敛起吞天食地的欲望。
四大神兽更不必说。东方青龙会舒展绵延千里的鳞甲,为祂遮蔽烈日;西方白虎会轻晃斑斓的尾巴,用蓬松的尾尖扫去祂衣上的尘埃;南方朱雀会燃起温暖而不灼人的火焰,在寒夜为祂驱走风霜;北方玄武会探出千年玄龟的头颅,驮着祂静卧于云海之上,听风掠过山峦的声音。
还有那些散落在山川湖海间的异兽:长着翅膀的毕方鸟会为祂衔来火种,却从不会引燃祂的衣角;能言善辩的白泽会将世间秘闻娓娓道来,只说给祂一人听;甚至连专食梦貘,也会乖巧地守在祂的寝宫外,只吞掉那些扰人的噩梦,留下甜美的酣眠。
祂无需刻意召唤,无需念动咒语,只需一个眼神,一声极轻的叹息,甚至只是祂身上那缕与生俱来的、属于“主宰”的气息,便能让《山海经》中所有的生灵俯首帖耳。它们认得祂,如同认得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光,如同认得自己血脉中最原始的敬畏。
刘琙是祂在人间的名字,是被汉景帝抱在怀里、被刘彻护在身后的身份。可褪去这层人间的皮囊,祂是山海异兽们刻入骨髓的信仰,是它们等待了千年、只需一个意念便会奔赴而来的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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