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琙原非尘世生灵,初降人间时,“衪”尚带着神性的疏离,不懂凡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喜怒哀乐。笑为何要弯眼,哭为何要垂泪,于衪而言,不过是世人无谓的展演。
是汉景帝的掌心温厚,总在朝会罢了将她揽入怀中,指着窗外的梧桐说“琙儿看,新叶又发了”;是刘彻毫无保留的护持,为她挡过宫闱暗箭,教她识文断字时总先替她把住笔尖——这两份滚烫的暖意,像春日融冰,一点点在衪心底凿开缝隙,让“人性”这东西有了生根的地方。
是汉景帝先教祂:“琙儿,世人皆有情绪,你要学着藏起不同,让自己看起来和旁人一般。”祂不懂何为“情”,却分得清谁在真心待祂。刘彻为祂挡风遮雨,父皇为祂铺平前路,这些沉甸甸的好,像种子落进祂荒芜的心田,悄悄生了根。
后来见了阿娇,那位总笑着给祂塞蜜饯、替祂遮掩顽皮的姐姐,待祂也是实打实的好。祂虽仍说不清“喜欢”是何种滋味,却在阿娇遭难时,第一次主动攥住刘彻的衣袖,执拗地为她求情。那一刻,祂自己也未察觉,昔日纯粹的神性早已被人性温柔覆盖——不是被压制,而是心甘情愿地为这些“对祂好的人”,生出了牵绊。
原来神性与人性的角力里,不必谁胜谁负。汉景帝与刘彻用爱为她镀上的人间烟火,让衪甘愿收敛锋芒,藏起与生俱来的疏离。衪或许永远学不会凡人那般细腻的情思,却已懂得“护着对自己好的人”——这不是伪装,是神性被人性温柔驯服后,最真挚的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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