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帝看向我的眼神,总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暖意。那日御书房,他指着案上的舆图问我:“琙儿看,朔方之地当如何经营?“我随口答以移民实边、兴修水利,竟让他抚掌大笑:“朕的琙儿,比你兄长更有经世之才。“
身旁的阿兄正捧着奏折,闻言抬头朝我眨了眨眼,眼底藏着促狭的笑意。我知道他从不介怀——自儿时起,父皇总爱拿我们兄妹比较,可阿兄只会在无人处塞给我块蜜饯:“琙儿说的都对,父皇没说错。“
后来有次家宴,窦太后笑着打趣景帝:“陛下莫不是想改了规矩?“景帝端着酒盏,目光在我和阿兄之间转了转,最终落在我身上,带着几分怅然又几分欣慰:“若琙儿是男子......“话未说完便被阿兄打断:“父皇,琙儿就是琙儿。“
他说这话时,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,那力道轻得像羽毛,却稳稳托住了所有可能的波澜。我知道,父皇的那句感慨,从来不是对阿兄的质疑,只是对我生为女子的惋惜。而阿兄,从来都懂,他不要我活成任何人的替代,只愿我活成自己的模样。
夜深时,景帝到窦太后那里。“母后你看,“他指着案上两份策论,“彻儿论的是威加海内,琙儿却写藏富于民而后强。这孩子...“他没说下去,只是摩挲着策论末尾那方小小的“琙“字印。
景帝没再言语。只是后来每次朝议遇着难题,总会下意识问一句:“琙儿今日在何处?“
他终究没越过礼法,可临终前攥着刘彻的手时,只反复说:“护好你妹妹。她的才,能抵半个江山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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