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门上的铜环还带着被晨露浸过的凉意,刘彻站在阶上,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转过街角,车帘被风掀起一角,隐约能看见琙儿垂着的侧脸。直到车辙彻底消失在朱雀大街的尽头,他才缓缓转过身,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。
“去查。”他声音很沉,像殿角那口积了年的青铜钟,“昨夜是谁在公主殿外徘徊,又是谁把那些混账话递到她手里的。”
侍立在旁的张汤刚要躬身应下,却被身边的老宦官拦住了。那宦官跟着刘彻三十多年,最懂他眼底的风暴——看似平静时,才最是动了真怒。
“陛下,”老宦官压低了声音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迟疑,“公主她……难道就不知,您听了这些话,定会雷霆震怒吗?她既说了,何必还要查?”
刘彻没看他,目光落在宫墙根那丛被踩折的木槿上——那是琙儿亲手栽的,前日还开得正好。“你不懂。”他喉结动了动,指尖松开时,掌心已沁出细汗,“她若想告状,昨夜便会把那卷谏书摔在朕面前,指着名字问罪。可她没有。”
他忽然想起方才琙儿说话时的样子,声音发颤,眼眶泛红,却始终没提任何一个人的名字,只反复问“他们说”“他们都这么讲”。那不是委屈,是慌了。像小时候在御花园迷路,抱着树哭到发抖,却只是反复说“阿兄会不会找不到我”。
“她是不安。”刘彻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疼惜,心里:那些话像针,扎进她心里了。她怕,怕朕真如旁人所说,对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;怕这十八年的兄妹情分,被人嚼得变了味;更怕……怕朕哪日听了流言,真要推开她。
老宦官怔住了。他伺候过三朝天子,见惯了皇家骨肉相残,从未见过哪个帝王会把公主的心思剖得这般细,细到连她没说出口的惶惑都揣在心里。
“她把那卷东西给朕看,不是要朕替她出气,是要个准话,要朕告诉她,那些都是假的,朕还是她的阿兄,永远都是。”刘彻抬手按了按眉心,方才强压下的怒意又翻涌上来,却比先前更烈——这怒意不是冲琙儿,是冲那些敢用污言秽语惊扰她的人。
“查。”他加重了语气,眼底的寒芒让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,“查清楚是谁的舌头这么长,查清楚是谁敢动朕的妹妹。朕要让他们知道,琙儿的不安,就是朕的逆鳞。伤了她的,朕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张汤躬身领命,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刘彻的声音,轻得像叹息,却字字清晰:“查到了,不必奏请,直接拔了他们的舌头,扔进渭水喂鱼。”
老宦官垂着头,看着陛下龙袍下摆扫过地面,带起细小的尘埃。他忽然明白,公主那句“他们说”,看似是疑问,实则是把最软的软肋递到了陛下手里。而陛下这雷霆之怒,哪里是为了惩罚谁,分明是在用最狠的方式告诉她:别怕,有阿兄在,谁也不能让你受这等委屈。
宫门外的风还在吹,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,像谁在反复说着一句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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