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宝珠从未见过傅敛这样的笑,以至于愣神了好一片刻。
好和煦,好温和,暖洋洋。
就连冬日的午后阳光都不能媲美。
他长臂一伸,将她一整个搂在怀里,与她额头碰额头,距离近到只差一个呼吸。
唇角的笑容还没淡去,温宝珠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。
可他却没有再说其他的内容,只是渐渐地沉默下去,唯有抱她的手臂收的更紧。
那样的力度不会疼,但是已经压迫到呼吸。
温宝珠终于忍耐不住,轻声叫他一声:“傅生,有点痛。”
傅敛这才稍稍松开手,给她一些呼吸空间。
他的笑容已经全部收敛,一闪而过的像是雨后蒸发,了无痕迹。
傅敛喉结滚动,声音低沉:“宝珠,你知不知道,古代有个很出名的立储制度,叫做秘密立储。”
温宝珠摇头。
话题转换的实在突兀,但她心里知道,傅敛不会随便提起话题。
傅敛:“君王在垂暮之际,会让自己所有的子嗣共同竞争王储之位,以能力定胜负,营造出一个只要是最优秀的孩子,就能得到最好奖赏的假象。”
温宝珠静静的听着,她眼睁睁看着男人原本和煦的目光里,逐渐淬了冰雪。
“然而,王储早就提前立好了,就等君王驾崩宣读圣旨,之后恭迎新王上位。”
温宝珠迷迷糊糊问:“那其他的子嗣,岂不是白努力了?”
“怎么会,”傅敛冷笑一声,眼底带着残忍,“那些努力成长起来,锻炼出能力的子嗣,都会成为新王的一柄利刃,负责替他守好整个江山。”
“老王为了防止其他比王储更优秀的子嗣起义造反,会架空其他人的权利,除了辅佐新王以外,别无他路。”
他嘲讽道:“如果选择其他,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好像只是单纯讲了个故事,可又很明显不是。
他讲的,不是古代君王立储,而是傅家老爷子选继承人。
温宝珠再单纯,也不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深层含义。
她问:“那为什么,不能选最优秀的人做王储?”
傅敛笑了笑,“因为最优秀的人,也最有威胁性。”
换言之,如果从小到大都不重视、不在意的孩子,长大以后竟然拥有了能够扼喉的能力,没有人的第一反应会是为他骄傲。
他们的第一反应,是戒备,是提防,是扼杀。
温宝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
有时候,大人的偏心确实是没有道理的。
傅敛淡淡开口:“在这种情况下,结局已经提前订好了,按照原本既定线路去走,和自寻死路无异。”
温宝珠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拥护傅年,让他做傅氏继承人,傅敛如果是去做这些,他宁愿去死。
他有抱负,有理想,有能力,绝不愿意屈尊只为辅佐他人。
温宝珠斟酌着开口:“所以,傅生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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